-- 樹葉像永遠也落不完似的,陽光像永遠也用不完似的,沙沙的風像永遠也不會停似的,我的記憶停留在那個情境...


仁愛路是一片寂靜悠閒。我從什麼時候開始,陪著他走回去?

樹葉像永遠也落不完似的,陽光像永遠也用不完似的,沙沙的風像永遠也不會停似的,我的記憶停留在那個情境:

他是一個謎,譬如他為什麼總是特立獨行?譬如為什麼可以在考試前拿到題目?譬如為什麼他好像很沉默但是又很花俏?譬如為什麼每個老師對他都很特別?譬如為什麼他和那些好像黑道的同學可以有很神秘的交情?無數的疑問總是盤旋著,我小小的腦袋實在不懂。

他和我接近,好像是西亞的文化降臨希臘,揭去我脆弱的紗。有一度,我們是只有兩個人的,都一樣不跟其他人來往。我的日記和寫作簿中都是他。當然,沒有人知道。

下午放學時我陪著他到宿舍樓下。星期六的中午,偶而會陪著他去台大校園吃午餐。經過周圍停滿腳踏車的體育場。
有時他會在路上到一家小雜貨店,玩電動玩具,那種投銅板進去,可以賺銅板回來的遊戲。我常勸說你不要當壞孩子,可是他總是贏錢。

我去過他的宿舍一次?兩次?還是三次?我也忘了。去那兒也沒有做什麼,只有看他做自己的事情。有一次他還變了撲克牌魔術給我看,我傻了眼。

他無所不能。我覺得。

就只是坐在他的小桌子前,都可以感到一絲幸福。外面樹上的蟬聲吱吱,一陣響,一陣停。從桌前的窗口,傳進來幾首歌,Bryan Adams 的<Heaven>是好美的旋律。飄揚在寧靜的夏日午后,我的心是期待什麼卻又未開化的遲拙。對那個時期的我來說,這樣就是天堂了。

「Oh! Thinking about all our younger years
 There was only you and me
 We were young and wild and free...」

我是年輕,但不狂野,也不自由。鎖在一個小小小小的牢籠裡,只等待一個懂我陪我的人。

雖然他後來找了下一個目標,發生了什麼事,我是一點也不知道。
這段卡其色天空歲月的謎,我永遠也解不開。

只是記得,那年的夏天,我的天堂,好近,好美。


--(2006.2.11 Sat.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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