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發表於2003/9/16〔音韻迴旋梯〕電子報
有一次我和相戀的人
在河堤上看花火
多麼驚心動魄的美麗
彷彿可以天長地久
然而 花火是旋生旋死的
如同愛情 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 出自張清芳專輯〔等待〕
那一年的花火,從捷運站擠呀擠的擠到了河邊廣場,街道車道滿滿的人,一場盛會。我期盼著花火升起,坐在操場上,倚在愛人身邊的幸福滿溢。
從前是和朋友看的,以為那種精彩,複製到和他身上,可以成為一個愛情記號和見證。
〔你怎麼可能忘得了一個和你一同看花火的人呢?〕
驚心動魄的美麗,彷彿可以天長地久。
要一同經歷什麼,可以保證天長地久呢?事後我知道,看花火,並不是提供那保證的其中之一。
他只覺枯燥的度過這夜晚,當我為著絢爛奪目的花火驚呼。在回程的路上,僅換來他冷冷的一句:以後絕不會再來了!
天氣是熱的,我的心是凍的。
是擁擠的交通和人潮嗎?是花火不精彩嗎?是炎熱的天氣嗎?
為什麼不能有精彩浪漫一點的節目,讓他永生難忘?忘不了這場景,繼而忘不了我?你們主辦單位在做什麼?
沒有多久,像花火終成灰燼,他也從我生命中走出。如果花火也不能滿足他,小小的我又哪有那能耐?
〔你怎麼可能忘得了一個和你一同看花火的人呢?〕
很久很久以後,領悟到了,
和不對的人,做再怎麼美好的事,
在記憶中,
都不會是美好。
而我也沒再趕集的去看過花火。
* * *
比看花火更壯觀的,是那年的流星雨。
和他冒著近乎零度的天氣,在凌晨爬著山路,來到玉山。我的呼吸急促,幾乎認為無法走上去了。他陪著我,一會擔心我走不動,一會擔心我肚子痛。
到了目的地拿出全套裝備,鑽入了睡袋,躺在星空下。我還感到寒冷。和一群人一同躺在草地上,我們絮絮叼叼的聊著,他教我看星座。
自第一顆流星劃過,才稍稍忘記了凍僵的頭痛。
整夜就在驚呼之中度過。成千的流星劃過夜空,彷彿花火。這樣的場景,一生看過一次就值得了!直到天色漸漸發白,天邊仍有不時掉落的星蹤閃耀。
我曾以為可以和他談起這一年的流星雨,談五年,談十年。我想我是希望和他一輩子的。
然而再美的景觀,終究不敵兩人現實的相處。後來他選擇離開。
或許我是那在他記憶之中的〔不對的人〕;或許這樣的浪漫太過虛幻。沒有每天的流星雨來造就我們那猶如同甘共苦的走山路和鑽睡袋。
然而,他卻一直像那夜的流星雨,不斷的在回憶中閃起。
--(2006.10.31 Tue.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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